在北京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资助下，北京象牙雕刻厂时隔20年再次招收的学徒――7位北京工业大学雕塑等专业的大学生，经过3年勤学苦练，昨天正式出徒。短短3年，他们已摘得国家级和市级非遗博览会、工艺美术博览会等展会和评比的8个奖项，成为合格的初级技工。

“经定额、质量、综合等项目考评，7位学员均为优秀……”伴随着北京象牙雕刻厂工会主席张洪源宣读的出徒鉴定，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3年出徒、4年定级，是北京象牙雕刻厂新员工的正常晋级路线。张洪源介绍说，以前，一批学员出徒的时候，只需生产小组在鉴定表上写两三行鉴定。虽然出徒，但由于学历不高、美术基础较差，学员们的技术水平也相差巨大。牙雕和其他工艺美术领域不同，雕刻者通常也是设计者，一件作品从绘画草图到最终雕刻成形，都要一个人完成。因此，绘画功底、审美眼光和动手能力，缺一不可。眼前这批科班出身的年轻人，尚未出徒就能拿到大奖，也就可以理解了。

“三生有幸”，是年轻学员们对于能跟随名家学习发出的共同心声。这是因为，牙雕老艺人们都将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他们。

北京工业大学雕塑系毕业的张贺跟随市级非遗传承人柴慈继学习仕女类牙雕。每周，他都要揣着自己的半成品去老师家两次。早晨一进门，师娘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吃过饭，师徒二人就在老师家五六平方米的小阳台上并排而坐，开始工作。自己下刀时的每一分犹豫、每一点失误，老师都看在眼里并手把手亲自修改。自己刚上手雕刻时，下刀有些“闷”的毛病，就是老师给扳过来的。

“在学校学习‘塑’多一些，用泥塑出形象，那是在做加法，牙雕做的是减法，一刀下去，铲下去的材料就没了，没有修改的机会，所以更需要老师的指导。”张贺说，两年多的学习，自己雕出来的仕女形象越来越像老师的作品，甚至可以乱真，也因此屡获奖项。

可老师并不满意。“一开始可以全盘学习我的风格。但今后一定得有自己的风格。我的作品和我师傅的也不一样，他们也该有自己的创新。”柴慈继说。

张贺的同学，跟随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栾燕军学习老人、佛像类牙雕的孙宁，则体会到一种自由式教学的乐趣。

由于老人类雕塑范围很广，著名历史人物都可以成为雕塑对象，孙宁的创作空间很大，可以直接模仿的作品自然就很少。因为象牙珍贵稀少，孙宁总怕自己干砸了，常常拿着铲刀心里打鼓。“没事儿，你下手吧，雕坏了我给你修。”老师总是这样鼓励他。如今，孙宁雕刻的老北京民俗人物系列，已是惟妙惟肖，被很多业内专家认可。

关心他们的，还有“师爷们”。厂子二层展厅里，学员们的作品被陈列出来。陈吉品、孙森等鬓发皆白的老艺人走到近前，一个个拿起来看。“关键是这个形，你看，这边儿上的祥云有点儿多余，可以拿掉。”国家级非遗传承人孙森拿着孙宁的作品，不时点评着。